他叫闫利明,是山西景峰集团董事长。闫利明小的时候,父亲因为不媚于人情世故,不懂得妥协,几次被捕入狱,他遭受了一个极为痛苦的童年,整个家族企业,也是在夹缝中,才找到一条生路。
其实,企业家并不都像外界看上去那么风光。也许只有内心受过重创的人,才有“敢叫日月换新天”的勇气。
闫利明说自己身上有三重标签:“山西人”“煤老板”“富二代”。但自己就是堂吉诃德,就是要打破外界对山西和山西企业家的“刻板印象”,要做“世界的洛克菲勒和比尔盖茨”。
云竹湖是闫利明的一块试验田,每一处都是不妥协的美。尽管很多事情不被理解,但他仍然坚持不悔,因为这一切,都只为在内心深处得到父亲的认可。
回顾整个创业生涯,闫利明说:“我不是遇到很多困难,而是遇到无数困难。”
希望每一个人,竭尽全力奋斗到最后,都能够有勇气说一句: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。
口 述:闫利明 景峰集团董事长 正和岛岛邻
采 访:孙允广
我的父亲,一生都未与世界和解
我1974年出生,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,小时候家里很穷。
后来赶上了改革开放,父亲就去做生意,最早就是跑运输、搞砖厂,最后搞煤矿、做焦炭等,事业历程跟国家发展的大背景,息息相关。
同样,作为那个时代的企业家,父亲经历了一段段刻骨铭心、生死存亡的繁扰纷争。
在我记忆中,父亲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,他对生活里很多司空见惯的事情都不妥协。很多企业家,大量的时间都是在应酬,但我父亲从来不陪人吃饭,不去桑拿,不唱歌。
当时,整个太原就一座歌城,大部分企业家都去唱歌交际,而我父亲滴酒不沾,一年365天,每天十五六个小时在工厂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状态中,仿佛与人情世故是割绝的。
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,父亲一生都很痛苦。
古交是太原旁边的一个小县城,一个很封闭落后的小地方,很多人没有本事赚钱,却有本事来糟蹋你。
因为各种迫害,父亲一生进过几次监狱。曾经有一次,因为说错了一句话,得罪了某个官员,就被抓了起来。找的理由是,说父亲十五、六岁的时候,曾经参与过赌博。
那段时间,山西人也好内斗。你做起来之后,周围很多人会羡慕你、嫉妒你,甚至一些人会恨你,会坑你,会陷害你。在我的经历中,有太多的这样的东西。
我小时候,父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,带着家族企业,从夹缝中趟出一条路来。
我人生中的“三个不甘心”
正因如此,父亲压根儿就不想让我经商。
初中毕业之后,父亲让我去读一个小中专,觉得将来进入机关单位,当个小科长、小乡长就很满足了,如果能混到一个小副县长,那就是祖上烧高香了。
但我内心不想读中专,我想上高中,想考大学。
我在中专学习美术专业,因为不喜欢又转了班,但基本不去上课,老师点名我不在,学校也找不到我,我荒废了大量的时间。这是我的一个不甘心。
1992年,我18岁,中专毕业后,就去了城建委防汛办做职员。1994年时候,我被派到山西省经管院进修,当时的我心高气傲,觉得“老师和同学太傻、学校太low”,呆了一上午就回去了,再也没去过。
这是我的第二个不甘心。
等到了1999年3月39日,我被市委组织部派往某个乡当了副乡长,集中谈话的时候,我发现周围人都是我的叔叔、大爷辈的,我是最年轻的副乡长,我觉得很压抑,这是我的第三个不甘心。
其实,我所有的“不甘心”,都是因为这些都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做的事情。
我深刻记得,被分配到城建委的第一晚,躺在办公室里脏兮兮的床上,心里想:我的一生,难道就只能这样走下去?
过了几年,我终于瞒着父亲,鼓起勇气辞职。
在这10年工作时间里,我在老家建了一座酒店,经营过程中,发现自己跟父亲特别互补,我更像一个董事长,父亲更像总经理。父亲一点一点看着我成长了起来,也知道我对于商业的热爱,虽然他表面不说,但内心也明白我已经辞职了。
2005年时候,我收购了太原市区的一座烂尾楼,就是后来的景峰国际,做起了写字楼业务。
在巅峰,砍掉最赚钱的项目
之所以说自己是个“煤老板”,是因为家族企业里,煤炭一直是最赚钱的业务。
对于产煤大省山西来说,煤炭是个“暴利”的行业,因为成本是固定的,全国煤价一涨,剩下的全是利润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