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围巾试试羊毛面料，或者干脆把流苏剪掉？”《早春二月》排练告一段落，主创们围绕道具讨论得热火朝天。2019年12月31日至2020年2月9日，上海越剧院迎新春演出季将在上海、太仓、诸暨、椒江的9个剧场推出11部剧目近30场演出。从2017年迎新春演出季问世至今，这次演出季从剧目到演职人员均创下纪录，这几天越剧院三个排练厅热火朝天。

　　上越一团明年1月8日将在上海九棵树未来艺术中心推出《早春二月》。该剧2001年首演，是“左联五烈士”之一的柔石代表作首次被搬上越剧舞台。时隔近20年再演《早春二月》，扮演萧涧秋的许杰、扮演文嫂的方亚芬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“年轻时候演《早春二月》，我们感觉萧涧秋、文嫂之间有爱意，因此在爱和怜悯之间的界线不分明。人过中年再琢磨《早春二月》，剧中怜悯、救赎与人文理想远多于男女之情。如果表演时只忙着爱情，不符合柔石创作本意。”

　　《早春二月》中，围巾是重要道具。萧涧秋用“围巾”取代“水袖”抒发与文嫂、陶岚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，将心理矛盾外化。排练间隙，许杰、方亚芬与导演查丽芳、余琛反复研究怎么样的围巾最合适，“不能太沉，挥洒不开；轻飘飘又没有力度”。

　　2001年首演《早春二月》时，面对观众掌声，许杰情不自禁流下热泪。这位原来已经打算改行经商的演员表示，要在“男女合演”道路上坚持走下去。而今“男女合演”这一上越特色发扬光大，一批批青年演员也在茁壮成长。演出季中，袁范版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、尹袁版《红楼梦》以及《三看御妹》《双珠凤》《王老虎抢亲》《碧玉簪》等，全面展现上越深厚底蕴；传统经典剧目、原创现代题材剧目、复排提高剧目连番上演，名家、中生代、新生代全员出动；既有大型演出，也有走进社区的文艺小分队，更有深入基层慰问官兵、老人及一线职工的特别演出。

　　另一个排练厅，章瑞虹、陈颖等正一丝不苟排练《孔雀东南飞》。上越名家版《孔雀东南飞》《孟丽君》2020年1月4日、5日将连续亮相上海大剧院。今年7月，两部戏献演在香港举行的第十届中国戏曲节，掀起热潮，此番原班人马相会上越迎新春演出季，单仰萍、章瑞虹、陈颖、郑国凤等名角悉数亮相。仅章瑞虹的一个粉丝团就团购一百余张票，都是前排好位置。不仅有长三角戏迷，还有人从东北、西安、唐山赶来上海。在北京某大学任教的戏迷陶淘是其中一员，高校学期期末事务繁忙，她打算见缝插针从北京坐高铁赶到上海，看完4日、5日戏，再从上海直飞美国出差，“章老师她们将越来越多时间扑在越剧教学上，全名家阵容的全本大戏，属于有生之年系列，见一次少一次，我们格外珍惜。”

　　在《西厢记》排练厅，“崔莺莺”赵心瑜自己搬起长桌、规划道具位置，“红娘”陈欣雨在一旁围观。“锦瑟年华——上海越剧院新生代系列展演季”2019-2020跨年档，在上海越剧院迎新春演出季最先亮相。12月31日，上越新生代带来男女合演全本大戏《花中君子》，明年1月1日则是日场连夜场的《西厢记》。继去年“锦瑟年华”跨年档火热反响后，今年剧目进一步开拓，更多全本大戏体现年轻一代在传承经典中的成果。

　　张生扮演者俞果第一次演《西厢记》在2016年7月，当时她还是上戏戏曲学院大三学生，只演下半场，“张生的戏相对零碎，下半场我一上来便面对老夫人退婚，都还没有爱上崔莺莺，怎么秒入戏？老师手把手教，反复看视频资料。”3年过去，俞果对自己有了更高要求，“现在我是演员了，演出全本大戏，得加入自己的感悟。钱惠丽老师也在不断指导我们。”俞果去看钱惠丽演戏，稍有空隙，钱惠丽马上催学生换高靴在舞台走几遍戏，“督促我体验舞台与排练场不一样的感觉，把自己的气场放大。”俞果说。

　　12月27日是恩师徐玉兰98岁冥诞，钱惠丽正巧在武汉重温徐王经典《追鱼·书馆》，她在微信朋友圈写道，“每当唱起熟悉的旋律，老师当年手把手辅导的场景历历在目，音容笑貌犹在眼前。如今我花更多时间把这些传统戏交给学生，徐派艺术薪火相传，这既是老师的要求，也是我们每个徐派弟子的职责。”2020年2月9日《追鱼》将在浙江诸暨西施大剧院上演，为迎新春演出季收官，前5场由青年演员杨婷娜、忻雅琴出演，后2场由青年演员王婉娜、陈欣雨上阵。她们都主演过不同版本的《追鱼》。此次升级版《追鱼》文戏精雕细琢，武戏重新设计，浓缩过场，加重提炼核心场次。

　　不论年资，只要大幕拉开，上海越剧院演职人员有一个相同的目标：不负前辈，不负观众，不负时代。